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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十月:此心安处是吾乡》
(10/31/2011)




十月,是新英格兰地区的盛季。 漫长的冬季将要来临,万山万树仿佛要在沉寂之前倾尽所有, 轰然爆发出铺天盖地的绚烂。此时顺着高速上行, 群山连绵于两侧,红橙黄绿锦缎般铺开,热烈,温暖,格外令人感动。

往年我们都是去NH的白山观景, 今年想去VT的绿山看一看。Vermont 佛蒙特州, 位于麻州的西北, 以原野农庄风景淳朴优美著称。 八月的狂风暴雨,意外席卷淹没了VT数镇, 十月初高温之后又是连日阴雨, 今年的金秋因此迟迟未到。八日长周末的赏秋之行, 因叶子还未大红而推迟; 十五日预订的旅馆又因连日阴雨也取消了。十六日,周日,天略转晴, 据说这将是两周阴雨间唯一一个可能的晴日, 因此临时决定,趋车前往VT。



1. 麻州的北部仍是绿多黄少



2. 沿着 89 号高速向北,进入佛蒙州后,色渐灰白。仔细看去,树叶居然都大落了,灰白是枝条的颜色。



3. 佛蒙州的地形很有意思,山脉并不高险,却像个屏蔽, 遮掩着山间零散辽阔的小平地,世外桃源一样, 散落着很多小农庄。




4. 沿途所见农庄似多以放养乳牛为主,没有见到耕地菜田。 只有几个硕大的乾草堆散落在原野间。



5. 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一个叫做 "jenne farm" 的小农庄。



6. 这个隐于山间很低调的小农场,曾经如诗如画得出现在 Forrest Gump( 阿甘正传)中。
金色的落叶铺满蜿蜒的乡间小路,宁静的牧场,被无数人拍摄过无数次的美丽画面,不断牵引着更多的摄友来此探访。



7. 可是, 当我们开了两个半小时的车终于找到这里的时候,树已半秃。



8. 此时寒风颇劲,远处浓云密布。



9. 远观近看, 找不到金秋那种饱满温暖的色彩。
跟小店里卖自制枫糖的阿姨聊了几句,她说今年的秋天很奇怪,叶子还没金黄就落了。
老爷和少爷都非常失望,连说此行不值,在红色募捐箱里留了些钱,早早就避回车里取暖。





10. 我独自站在高坡上看了半天。云来云去,光影忽明忽暗,似一只大手在轻柔爱恋得抚摸着这片绿野。



11. 大牛带着小牛,成双成对,安祥得吃着草。



12。天渐渐放晴, 面对这片原野, 觉得很美, 很宁静。说不出,也不忍心说一个不好。



13。虽然没能在最美的时候相遇, 可它实实在在依然是美的。
大自然自有其精妙协作,每个片断都是神奇的, 怎么能因为它没有达到如我们期望得金黄,就摇头否定呢?



后来,我们又沿着 100 风景线在山间向北走了很远,越向北风景越淡,因此就早早掉头回家了。 如今已是月底,周末刚下了一场大雪,今秋大概就要这样落寞而去了。那个小农庄,不知又是何种景色?

整理照片的时候,偶遇苏轼的 "定风波 - 常羡人间琢玉郎"。把“万里归来年愈少,微笑,笑时犹带岭梅香。试问岭南应不好?却道:此心安处是吾乡。” 这一段看来看去, 看得十分欢喜。被贬边陲多年之后, 那位小女子不仅容颜不减, 尚能时时唇角含笑带柔。当被问及岭南的磨难,她没有抱怨,只是回道:心安,哪里都是家乡。这一份随遇而安坦然柔韧的姿态,又哪里比 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的境界低呢?

“此心安处是吾乡”,莫名得觉得很配 jenne farm,因此取此句为题。


附 :《定风波 常羡人间琢玉郎》--- 苏轼

常羡人间琢玉郎,天应乞与点酥娘。
自作清歌传皓齿,风起,雪飞炎海变清凉。

万里归来年愈少,微笑,笑时犹带岭梅香。
试问岭南应不好?却道:此心安处是吾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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