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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冬日雪话 (附:煮雪 -林清玄)》
(3/14/2021)




《冬日雪话》-- yue

雪,是自天上传来的话。

有时是沙沙的, 风一吹就散了,
有时是飘飘的, 一落地就消失了,
有时是劈头盖脸,
有时更是冰冷坚硬,
很多时候, 则是缠绵的, 一天一夜的诉说,
把整个世界都抱在了怀里。

这许许多多的话,
有的,和光同尘,
有的,汇流入海,
有的,停留在树梢,化成了滴滴泪,
还有的,被收藏起来,在书画中,在文字里,

成为传说。


近日看了些现代诗。自然灵动, 感人心怀的有, 莫名其妙的也有。为什么有人就敢把一句普通或不通的话断开自称为诗呢?或者说,会排版,就能写诗? 我还是挺佩服这种勇气的。 因此决定学习一下,也试着凑一首打油诗 《冬日雪话》。 惭愧惭愧, 写诗这事儿还真需要勇气啊。还是读读林清玄的妙文 《 煮雪》吧。

三月, 先是雨, 后是风,接着几场阳光灿烂,二月的积雪渐渐消融。门前屋后虽尚存数片白,再过几日,也将是一片绿了。春天已至街角处。 冬天,再见。



《煮雪》 - 林清玄


传说在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,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,对方听不见,只好回家慢慢地烤来听……

这是个极度浪漫的传说,想是多情的南方人编出来的。

可是,我们假设说话结冰是真有其事,也是颇有困难,试想:回家烤雪煮雪的时候要用什么火呢?

因为人的言谈是有情绪的,煮得太慢或太快都不足以表达说话的情绪。

如果我生在北极,可能要为煮的问题烦恼半天,与性急的人交谈,回家要用大火煮烤;与性温的人交谈,回家要用文火。

倘若与人吵架呢?回家一定要生个烈火,才能声闻当时哔哔剥剥的火暴声。

遇到谈情说爱的时候,回家就要仔细酿造当时的气氛,先用情诗情词裁冰,把它切成细细的碎片,加上一点酒来煮,那么,煮出来的话便能使人微醉。

倘若情浓,则不可以用炉火,要用烛火再加一杯咖啡,才不会醉得太厉害,还能维持一丝清醒。

遇到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话就好办了,把结成的冰随意弃置就可以了。

爱听的话则可以煮一半,留一半他日细细品味,住在北极的人真是太幸福了。

但是幸福也不长驻,有时天气太冷,火生不起来,是让人着急的,只好拿着冰雪用手慢慢让它溶化,边溶边听。

遇到性急的人恐怕要用雪往墙上摔,摔得力小时听不见,摔得用力则声震物瓦,造成噪音。

我向往北极说话的浪漫世界,那是个宁静祥和又能自己制造生活的世界,

在我们这个到处都是噪音的时代里,有时我会希望大家说出来的话都结成冰雪,回家如何处理是自家的事,谁也管不着。

尤其是人多要开些无聊的会议时,可以把那块嘈杂的大雪球扔在自家前的阴沟里,让它永远见不到天日。

斯时斯地,煮雪恐怕要变成一种学问,生命经验丰富的人可以根据雪的大小、成色,专门帮人煮雪为生;因为要煮得恰倒好处和说话时恰如其分一样,确实不易。

年轻的恋人们则可以去借别人的“情雪”,借别人的雪来浇自己心中的块垒。

如果失恋,等不到冰雪尽溶的时候,就放一把火把雪都烧了,烧成另一个春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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