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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二零零七之旧址》
(3/9/2007)






摄影: yue / 配乐: 涛声依旧


“尘封的日子始终不会是一片云烟, 久违的你一定保存着那张笑脸 。” ----《涛声依旧》

去海边路过一栋小红楼。 每次都要停一下, 心里念叨:新中国啊新中国。。。, 独自看着它微笑。

“新中国” 是这个小红楼的名字, 全名叫“新中国电影院”, 对我, 它还是我儿时的另一个大家庭。

母亲曾在这里工作。 闲遐里我总跟着母亲在楼里窜上窜下。 一楼是大剧场, 二楼中部是母亲的办公室, 再向上是二楼剧场, 座位自上向下排列开来,中间空出楼下的半场, 两边窄窄地围到前台。上三楼的楼梯很小, 进去是放影室, 总有影带沙沙做响, 还有一个小窗口可以俯瞰整个剧场, 十分奇妙。

那时的电影院里似乎总是坐满人, 有时溜进去, 或者在二楼楼梯, 或者在一楼门旁领票员的位子上, 懵懵懂懂,一场场地看了很多, 看了什么如今却都记不清了。 有时晚场散了, 没等母亲他们清理完一地的瓜子皮屑就睡着了, 然后被母亲牵着手回家, 一路走一路睡。

电影不记得看了什么, 可那里的人我一直都记得。 经理是姚爷爷, 有时调皮被母亲责骂,总是他护着我。 每年乡下的亲戚送来黄色的大樱桃, 他都给我留着。 樱桃核吃剩下来,拿给一楼美术室的于阿姨, 看她拿着小刀刻几下就出来一个美丽的小花蓝。 于阿姨才华横溢, 电影大海报都由她一手画来,曾有一张《春苗》的海报, 被别人橇了玻璃偷走。 平生只得一枚章, 是她用一个黄绿色透明塑料石刻成, 这么多年了也还跟在了我的身边。 姚爷爷在我上大学时就故去了, 于阿姨也早已失去了联系, 放映员满大叔一直还有来往, 过年时见到他, 红光满面, 一如当年的开朗豁达。

这样的细节还有很多。

电影院后来又盖了个更大的叫“东风”,里面的构造印象已很模糊, 后来母亲离开了电影系统,我上学离家, 再也没进电影院里看过, 如今的新中国电影院早变成了舞厅与网吧。连“东风”也转做商用了。

记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, 这么多年以为自己都忘了, 却原来还记得一些, 记得的常是些细枝末节, 对别人没有任何意义, 可是对自己, 就像打开了一扇窗, 很神奇得又看到了从前。

初一下午, 与好友春去原来的中学转了转, 平房教室都被盖成了高楼, 水泥操场换成了塑胶,校外的路又加宽了一条,说是为了方便接送来往的学生, 春与我说,我们那时经常逃课翻过这道墙到旁边的山上公园去玩。 是吗? 我难以相信地问她, 怎么那些我都不记得了呢?

记忆里有物,还有人, 触物思人,见人念物, 来来往往, 就还原出了一个十分美丽的回忆。 旧得地方变了, 很多再也记不清了, 所幸还有朋友, 也保存着一份我们共同的岁月, 说起来就笑, 想起来就心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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